《关注传统中医文化•经方里的中医人生》系列报道2：医者仁心 看似偶得天成 却耗一世心血

来源：大河报 浏览次数：6890 日期：2020-07-20 08:37

□记者韩聪聪文图

    核心提示丨发病率逐年增高的血液病是一种原发于造血系统的疾病，也可继发于恶劣的外部环境，种类很多，诱因复杂，不及时发现和治疗可危及生命。目前，治疗血液病，更多的是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。周口魏氏医院以中医文化为依托的一纸中药配方究竟有何神奇之处？记者在周口魏氏医院，走近药方传人，听他们讲述这纸药方和这所家族式医院。

    望闻问切中的豁达人生

    每天早上7点，魏兴禹会准时坐在周口魏氏医院的诊室里，接诊来自各地的血液病患者。这个习惯，传承于自己的父亲、药方及医院的创始人魏如庆。

    在周口魏氏医院的接诊室内，我们发现，来找魏兴禹看病的，不仅仅是血液病患者，十里八乡的人，都知道魏家五代有中医，所以连感冒、发烧也会让他开药方。

    7月3日早上，一个郸城老乡抱着自己一岁的孙女找到了魏兴禹。

    “孩子天天哭闹，跟一般大的孩子比起来个头要小很多，请您给瞧瞧。”老乡的眼睛里都是血丝，直直地看着魏兴禹。

    孩子脸色潮红，嘴角有点溃疡，眼中含着泪，魏兴禹摸摸孩子的手，对老乡说，“我给你开几服中药带回去，赶紧去市医院检查，孩子心脏不太好”。

    魏兴禹低头开了药方，交给身边的人，“尽快煎了让老乡带回家，这药也不用收钱了”。

    “农村人爱说有啥别有病，这一家要是有个病号，日子确实不好过。”魏兴禹边翻病历边说，“其他病还好，要是查出是血液病，家里人都觉得天都塌了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是来魏氏医院接受治疗的血液病患者的真实写照。这里的血液病患者，80%都是全国各地到处求医、治疗，负债累累而后辗转来到这里，初来时，只是为寻求一种安慰式的维持。

    “没病的人，看到医院的牌子都远远躲开了；患上血液病的人却几乎是耗尽家产去找法子。”魏兴禹说，不少人对血液病的认识非常极端，都是谈“血”色变。

    血液病，是原发于造血系统的疾病，或影响造血系统伴发血液异常改变，是以贫血、出血、发热为特征的疾病。临床上常见的血液病有白血病、再生障碍性贫血、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、血小板减少症、多发性骨髓瘤、淋巴瘤、血友病、地中海贫血等。

    一些资料上说，“以往由于缺乏特效疗法，许多疾病被人们称为‘不治之症’”。

    魏兴禹说，“‘不治之症’是以往的一种说法，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，虽然目前还存在攻克不了的血液病，但临床上对某些类型的血液病治疗是有效的”。

    周口魏氏医院对血液病的研究和治疗依靠中医文化，从父辈开始,50多年的临床治疗，有4000多名血液病患者在这里医治。从医院电脑里调出患者档案，魏兴禹一一讲给我们听，末了又强调一句，“这4000多名患者多数都是在外院治疗多年后转到这里，如果早期确诊后就吃中药治疗，或许会少走一些弯路”。

    剑走偏锋式的探寻之路

    魏兴禹老家在郸城，其曾祖父魏广鲁是中医名家，擅长治疗喉疾和麻疹。魏广鲁所拜老师非常有名，在晚清，经常进宫给大臣和皇嗣看病。

    对于魏广鲁的医术，盛传最多的还是在1895年，魏广鲁给回项城省亲的袁世凯看病。病愈的袁世凯专门托人送给魏广鲁一块匾——“医冠中州”。

    至于魏广鲁当时给袁世凯诊治的是何种疾病，现在已不得而知。而最令人惋惜的，是那块匾被当成燃料给烧毁了。

    “据父亲说，匾一直放在爷爷的书房中，我们也不常见。”魏兴禹说。

    魏兴禹的曾祖父30岁行医，爷爷和大爷爷、二爷爷以及父亲也都是医生，算是中医世家。

    数代中医世家，真正开始研究血液病，始于魏兴禹的父亲魏如庆。

    魏兴禹介绍，他的父亲魏如庆出生于1943年，走上中医之路，是命运使然，但是研究血液病，却有很大的偶然性。

    1959年，16岁的魏如庆开始跟随父辈到诊所，边学边给乡邻看病。

    那时前来看病的患者，是冲着魏兴禹的爷爷来的。在诊所坐诊的父亲魏如庆，因为年轻并不受待见。

    “父亲告诉我们，他当时最

    不怕的就是吃苦，不管是三伏天，还是下大雪结冰，他都坚持出诊，哪怕是半夜，只要乡亲们需要，他马上起来去给他们看病。”魏兴禹说，没过几年，来找父亲看病的乡邻就远远超过了爷爷。

    “回忆最初的从医经历，父亲常说，他不是为挣钱，而是一心想着提高医术，让乡亲们相信他，不敢给老魏家丢脸。”魏兴禹说。

    在初涉医术的那些年，父亲魏如庆不断地扩展着自己的医学架构，翻遍了能找到的中医古书。魏如庆的好学、懂事还打动了同乡的老中医巴增周，他无儿无女，临终前将自己收藏的一些医学书籍全部送给了魏如庆，其中一本是清代著名医家陈士铎编著的《石室秘录》。

    巴增周告诉魏如庆，陈士铎以“良医济世”为勉，平生好学，上探典籍之奥，博采诸家之长，治病多奇中，从不计酬。希望他能学到陈士铎的精髓。

    “老中医巴增周给父亲这本书，原是希望父亲对所爱的中国传统医学有所传承和帮助，但是这本书却改变了父亲的命运。”魏兴禹说。父亲20岁时，接触到了他的第一位血液病患者——同乡的60岁老太太段王氏。

    当时段王氏找到父亲时，浑身紫斑，找了多个大夫也没医治好。魏如庆并不十分确定段王氏的病，只是模糊觉得她的症状与《石室秘录》中的“血症”很相似，他查阅书籍，试图找到治疗的途径。

    得知魏如庆要给患者开药方，魏兴禹的爷爷当时就急了：“咱们祖上都没有看过这种病，你咋能看好？”

    父亲魏如庆拿着《石室秘录》说：“老太太的情况像是这里面的‘血症’，医院都不愿意收她了，老人家非得让我治，我试试吧。”

    听到魏如庆的解释，爷爷更加生气：“我就没听说过什么血症，你要是治不好非把咱家的招牌给砸了！”

    家人的反对并没有动摇魏如庆的决心，他根据书中“止血、凉血”的说法，给老太太开出几味中药。“这算是父亲和我们这个家族治疗血液病的开端。”每次谈起家族治疗血液病的渊源，魏兴禹都感慨不已。

    殷殷期许下的悲悯情怀

    医治段王氏，给了父亲魏如庆很大的信心。但这并没有获得家人的支持，爷爷依然建议魏如庆把祖传的喉疾和麻疹经方传承下去。研究血液病，在老人看来，是一种冒险。

    魏如庆坚持了自己的想法。从1962年到1980年，他用近20年的时间来研究血液病。但这段时间，前来求医的血液病患者并不多。

    “虽然有近20年时间，但是治疗的血液病患者最多有三百多个。”根据医疗档案记录，魏兴禹说，在那个年代，交通、信息的不畅，让大家对血液病也比较陌生。

    然而进入上世纪80年代，尤其是80年代末期，来找父亲魏如庆的血液病患者大幅增加，仅从1987年到1991年，就有100多人。

    “引起血液病的因素很多，化学、物理、遗传、免疫、污染等，都可能是诱因或直接原因，现代工业的发展使这些因素越来越明显地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，从而使血液病的发病率逐年增高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血液病是一种现代病。”魏兴禹说。

    实际上，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，我国中西医结合治疗血液病的研究和临床实践已逐渐走上规范化、科学化、系统化的轨道。但在有些地方，人们对于血液病的认识还非常简单，除了输血，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。而当时找魏如庆的血液病患者，近80%在治疗之初都面临输血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那时候来的病人，最初几天我几乎都得带他们去县医院输血。”上世纪80年代，魏如庆的诊所还在郸城老家，“那时患者非常依赖医生，很多患者一进医院就蒙，所以我必须带他们去输血。”

    随着魏如庆给患者治疗的深入，血液病患者输血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
   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期，父亲魏如庆觉得自己与血液病单打独斗的历史必须改变，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魏兴禹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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